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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雖然是秘境外圍,但萬一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夏飛飛一面說,一面將那把長刀拿了出來。

“也是。”曲紫雯言語裏頗帶了幾絲惋惜之意,“你都睡過他了,什麽沒看到過?怪不得提不起興致了。透露一下,他尺寸多少,持續時間如何?”

夏飛飛理都不理她,這種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宣揚得盡人皆知?

可是曲紫雯的問題喋喋不休說下去,有越來越離譜的趨勢:“聽說小處男的第一次時間都特別短。夏姐姐你這麽喜歡取人元陽,想必次次未得盡興。你就不怕有什麽陰影嗎?”

夏飛飛聽她問的露骨,方忍不住回敬了一句:“你幾歲了?理論紮實,但實踐不足。你莫非還是……”

曲紫雯終於紅了臉,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般解釋道:“人家還年輕得很,從來沒有離開過門派。再者,這又有什麽好慚愧的?我們門派的大師兄,都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了,還沒碰過女人。照樣在門派裏高高在上,威風得很。”

“金丹期?”夏飛飛忍不住有幾絲好奇,“他幾百歲了?難道,你大師兄長得很醜,沒人願意理他?”

“才不是呢!我們的大師兄又年輕又英俊!”曲紫雯慌忙說道,顯然,她對她的大師兄充滿了崇拜的感情,“門派裏有不少姐妹都對他暗送秋波,願意成為他的雙修道侶,可是他都拒絕了。據說,他修煉的是一種極其特別的功法,每日單靠吸食月華之力就可以增進修為!”

“你確定你的大師兄是人修?”夏飛飛問了一句。

“當然!我很確定!”曲紫雯道,“我們門派嚴得很,從來不收血統不純的弟子!就連你這樣蠱修出身的,我們也是不收的,因為我們師尊大人說,若幹萬年前,蠱修和妖修同源。”

夏飛飛低頭沈思,曲紫雯也不吭聲,兩個人各有心事。

其實,夏飛飛從前是聽染香依稀提起過眾妙門裏的大師兄的,但是染香每次都頗為不屑和憤怒,看來,曾經在這位大師兄手下吃了不少的苦頭。

可是,若論吸食月華之力增進修為,那不是妖修或者魔修的慣用手段嗎?

正在這時,地面突然間開始顫抖。夏飛飛手握長刀,站了起來,發現頭頂隱隱有光線順著裂縫射了下來。

“不好,外面要塌了!”夏飛飛一面說,一面突然為曲紫雯解開繩子和黑布,“此地不宜久留,我再也護你不住。你快自己逃走,若是還不知好歹,我便不客氣了!”

她橫刀在胸前,隱隱做出防備的姿勢。

曲紫雯原本被她捆了這麽久,的確是打算臨走時尋她晦氣的,然而見她早有防備,情知一時討不得好去,跺了跺腳,小嘴一撇,便直接沖了出去。

夏飛飛知道她這種眾妙門的弟子隨身都攜帶著好厚一疊傳送符,也不為她的安全憂心。她只是回頭望著胡興渡劫的模樣,心中暗暗焦急。

不時有巨大的石頭從上空砸下,夏飛飛揮舞著長刀將其劈開擊碎,她將修羅刀法舞的密不透風,在她和胡興頭頂開辟出一方暫時安全的區域。

隨著越來越多的石頭落下,他們頭頂上,一個大洞也已經出現。刺目的陽光順著大洞照到廢墟之上,兩人的身形一覽無餘。

“快看!胡興師兄在這裏!”

“他果然和那個妖女在一處!”

“胡說,夏飛飛是我們無名劍宗的內門弟子,怎麽會是妖女?你們不能亂講話!”

外邊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夏飛飛知道避無可避,便看了胡興一眼,見他還在竭力渡劫,輕輕一嘆,靠血棘蠱的藤蔓微微在石壁上借力,跳了出去。

這裏原本是慈悲禪宗治下的一處園林。此地的假山早已碎為塊塊大石,夏飛飛就站在碎石堆中,望著四周的人。

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上,有兩名修者激鬥正酣。其中一人是禪修,而和他對敵的則是沈墨。

慈悲禪宗弟子和無名劍宗弟子分居兩側,看兩人劍來杖往,打得分外好看。

築基期時,人修尚未淩空禦物的能力,因此攻擊以近身攻擊為主。築基期內,武修以其強大恐怖的近身作戰技巧,占據了優勢,而緊隨其後的,便是劍修和禪修。劍修攻擊力強,禪修身體強橫,防禦力高,一時難解難分。

突然間,一個聲音冷哼了一聲:“無名劍宗收徒,越來越隨便了。這樣品性的弟子,怎能收入門墻?若是以後她惹了什麽麻煩,難道次次都由宗門大包大攬嗎?”

隨著這句話,一個身著灰衣,眉眼斜斜往下垂的中年婦人出現在場上。她手中的佛珠輕輕拋出,正好砸在沈墨的劍尖上。

沈墨收勢不住,長劍隨即斷為兩截。

沈墨只覺得一股大力沿著長劍向自己湧來,他咬緊牙關,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堅決不肯後退,突然間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無名劍宗弟子齊齊驚呼,而對面和沈墨相鬥的禪宗弟子卻也順勢收了手,向灰衣婦人拜道:“師叔!”

那灰衣婦人道:“這劍修小子太過倔強。你若順勢往後退上一退,又豈會受傷?”

夏飛飛卻知道以沈墨的性子,從來都是迎難而上,寧死不退的,心中嘆息,走到沈墨跟前,遞給他一瓶子療傷丹藥。

“娘!她就是昔年拋棄了胡師兄的壞女人!”羅哲沖到灰衣婦人面前去告狀,順勢惡狠狠地瞪了夏飛飛一眼。原來,那灰衣婦人卻正是慈悲禪宗掌門人之妻,羅哲的生身母親。

“就是你嗎?很好,你到我這裏來。”灰衣婦人對夏飛飛說道。

夏飛飛知道灰衣婦人少說也有金丹期的修為,自知不敵,便慢慢走了過去行禮。

夏飛飛剛剛走到灰衣婦人面前,就感到一片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那種慈悲宏大的氣息令人忍不住叩首跪拜。

但夏飛飛只覺得渾身靈力翻騰,卻強行相抗,沒有拜下去。因為她知道,那種看似慈悲宏大的氣息裏卻隱隱蘊藏著殺機,就算她對灰衣婦人虔誠跪拜,她對自己的態度也不會有所轉變。

“咦!”灰衣婦人微微驚道,繼而大怒斥道,“大膽!你的師父杜邀月在我面前,尚要尊稱一聲前輩,你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夏飛飛答道:“蠻荒境同道之間,若非同一宗派,其實並無輩分之說。我尊前輩實力高絕,已經以晚輩之禮相見,但若要叩首跪拜,卻無這種規矩。我今日若要拜了,豈不是墮了我師門的面子?”

灰衣婦人氣極反笑:“好伶俐的一張嘴!只是你欺騙我徒兒感情在先,負心薄幸在後,你就不怕宣揚出去,墮了你無名劍宗的面子嗎?”

夏飛飛答道:“情愛之事,向來縹緲無常。分分合合,實乃人生際遇。分別之時,我也曾勸過胡道友不要過分沈溺於情愛。聽聞他曾因此事自苦,我雖感遺憾可惜,但也無可奈何。所幸他今時今日已然幡然開悟,已突破至凝脈期,也為他感到欣喜。”

灰衣婦人冷哼一聲:“我若不是知道他已經順利突破到凝脈期,你以為我饒得了你嗎?你至今還不承認你蓄意欺騙嗎?”

夏飛飛道:“是否欺騙又有什麽分別?胡道友年少之時,初次知好色而慕少艾,縱使略有難以自持之處,實屬尋常。世間男子,多半如此。然此類情愫來去匆匆,他日醒悟之時,想起當時的沈迷癡呆,啞然失笑,又豈止胡道友一人。”

灰衣婦人面目陰沈,向著地洞裏的胡興喝道:“胡興,你怎麽說?”原來,就在眾人爭持之際,胡興已經順利突破。

胡興從地洞中爬出,向灰衣婦人行了一禮道:“師父,前塵往事,皆如雲煙。總之,當初都是弟子不好。況夏道友為我渡劫護法,勞心勞力。弟子只有感激之心,並無苛責之理。”

灰衣婦人原本是卯足了力氣,打算好好為自己的心愛徒兒討一回公道的,再想不到胡興居然這麽說。

她氣的渾身發抖,突然間想起一事,一探胡興脈象,頓時大怒道:“你竟然吃了忘情丹!誰給你吃忘情丹的!我早說過,為師會把那個負心女子抓了過來,交給你千刀萬剮,以解你道心之惑。你居然……”

她手指顫抖,指著胡興,一時說不出話來,突然又轉過頭去,惡狠狠望著夏飛飛:“一定是你!你逼他吃忘情丹的!你知道不知道,吃了忘情丹,雖然解了一時之憂,卻在後續晉升之時,會遭遇極大的障礙!他本是我看好的弟子,你……你……”

“師父!”胡興突然跪在灰衣婦人面前,出聲懇求道,“確實是弟子主動要求,吃下忘情丹的。當時,夏道友已和同門師兄有了道侶之約。弟子幡然醒悟,自知蹉跎時日已久,是大大的不該,故而請求夏道友出借忘情丹,以助弟子早日晉升境界。”

“同門師兄?道侶?”灰衣婦人嘲諷地望著夏飛飛,“誰?誰這麽不開眼?”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講胡興的有些多了,要加快速度了

13799802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09 17:25:37 ,謝謝!

82謝絕轉載

那一瞬間夏飛飛只覺得進退兩難。

原本她已想到應對之詞,可是胡興的解釋,卻把話題引向另外一個方向。而她又不能在這個時刻公然反駁他,否則以灰衣婦人的護短性格,還不定鬧出什麽事情來。夏飛飛前世和人打交道的經驗無數,自然知道,這種女人,只會相信自己親朋弟子所說的話。

一時之間,她已經知道,順著胡興的話往下編,是現下最好的選擇。這也就意味著她非得從同門師兄中尋找一個“道侶”不可。可是,她該說是誰呢?

夏飛飛瞧得清楚,為了尋找她,沈墨怕是將西陵城中值守的所有無名劍宗外門弟子都喚過來了,少說也有數十人。

這數十人的耳目非同小可。她信口開河,騙過慈悲禪宗容易,但是一旦走漏了風聲,傳到宗派內門,又是一場事端。一個謊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粉飾太平,而此刻,夏飛飛頗感心力交瘁,實在不想在這上面浪費力氣。除非——

夏飛飛回頭,詢問似的向沈墨望去。沈墨點點頭,向她走了過來。

“是你嗎?”灰衣婦人註意到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不懷好意地向著沈墨說道,“這樣道德敗壞、不知廉恥的女人你也要?”

沈墨這時做了一個令夏飛飛頗感意外的舉動,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主動攬著夏飛飛的腰,緊緊抱住她,似乎是想給她傳遞一點力量一般說道:“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她是一個好女人。我很慶幸認識了她。”

一時之間,場中的氣氛竟然為之一變。那些本來對夏飛飛不懷好意、冷眼相向、甚至指指點點的女修們,竟因為沈墨這簡單的幾句話以及對夏飛飛親昵的樣子,轉變了她們的態度。她們十分知趣地收斂了很多,有的人目光裏竟然隱隱開始透露出幾絲嫉妒。

對於這種轉變,其實夏飛飛知道其中微妙的原因。

女人總是最善於為難女人,她們總喜歡以她們對於道德和世界的認識來要求別人,特別是一些她們看不慣的女人。她們以她們特有的高度正義感和責任心,束縛和禁錮著自己,同時也同樣束縛和禁錮著別的女人。

有很多女人,她們甚至遺忘了聖人和凡人的界限,幾乎是一廂情願地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應該和她們一樣,把以德報怨、忠貞不渝、無私奉獻、不求回報當做人生的基本信條。若對方不能達到她這套道德標準,哪怕其所作所為仍然完全在世間律法的允許範圍,仍然會被她們無休止地指責和攻擊謾罵。

然而,對於男人們,她們卻從來未試圖、也從來不敢用這套標準來要求。男子一心一意,那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女子一心一意,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男子閱人無數,為真愛駐足停留,那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女子千帆過盡,返璞歸真,那是“呸!人盡可夫的破鞋想尋個冤大頭上岸,被騙了也活該倒黴。”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女人骨子裏有種欺軟怕硬的心態,無論她們自己是否意識到。她們已經認定,男人才應該是世間的強者,對於強者,她們只會盲目崇拜、恭敬認同。而一個她們看不順眼、認定道德有虧的女人,無論在修為、地位、潛質、天賦方面多麽突出,她們都不會覺得她有多強,或者是多麽難得,只會居高臨下地拼命尋找理由去鄙視她。

然而這種鄙視,卻也是有條件的。一旦有優質男子,敢於挺身站在那女人的面前,她們的聲音就會小了許多。她們便會開始嫉妒和羨慕。哪怕她們仍然認為這個壞女人的所作所為仍然喪心病狂,令人難以直視,她們仍然會嫉妒和羨慕。

就連灰衣婦人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她把死死盯著夏飛飛的神念收回來,上下打量了沈墨幾下,眼睛之中,驚詫、不解、惋惜之情一閃而逝,欲言又止,終於說道:“這件事情始終不會這麽罷休。蠻荒境的規矩,勝負輸贏定對錯。你們無名劍宗,便是你接戰嗎?”

“哈哈哈!”沈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看到大腹便便的六師叔陳玄真從人群裏擠了出來,大聲笑著說道,“幽谷上人還是直來直去的爽利脾氣!小弟佩服!依小弟愚見,小輩人之間的事情,自然該由小輩人去解決。這樣好了,事情是夏飛飛惹出來的,就由她和她的未來道侶沈墨聯手,向慈悲禪宗請教,雙方點到為止,彼此不傷和氣,如何?”

那被陳玄真稱為幽谷上人的灰衣婦人眼中精芒一閃:“一言為定!若是我們輸了,自然再不追究,若是你們輸了,便將這個女子交給我宗門,任由處置,如何?”

陳玄真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想,眉開眼笑道:“便依幽谷上人所言。不知上人打算派哪兩名弟子?”

幽谷上人笑道:“我門下弟子胡興受了委屈,自然該他親自出馬,討回公道。此外,他師弟羅哲向來敬愛這個師兄,此時早也躍躍欲試了。羅哲,是也不是?”

羅哲在一旁狠狠瞪了夏飛飛一眼道:“是!娘親!”

陳玄真自覺此次脫身極為驚險,事後亦是一身冷汗。

幽谷上人是慈悲禪宗掌門人之妻,修為深厚,平日性格頗為火爆,戰績亦是不凡。而他素來喜愛經營之道,盡管也是金丹修為,卻講究和氣生財,從來沒有和別人動過手。其餘弟子姑且不論,只要幽谷上人一言不合,在此地不顧身份,大打出手,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無名劍宗。

“幸好我機警,事先拿言詞擠兌,早早把比武的規矩定下來。想沈墨和夏飛飛最近練成了天絕劍法,正該是大出風頭的時候,區區兩個禪宗弟子,還拿他不下嗎?”

陳玄真心中小算盤打得響亮,然而,等他仔細打探過敵我形勢,便大呼晦氣:

沈墨此時仍在築基期頂峰,未得突破,夏飛飛修為更弱,堪堪築基中階。而對方胡興,據說剛剛突破了凝脈期。那個叫羅哲的小禪修,卻是慈悲禪宗掌門人和幽谷上人的獨生愛子,功法器物豈會虧欠了他?據說也早早達到築基高階,只是年紀尚幼,歷練不夠,未得突破。

雖然陳玄真從杜明處得知,沈墨和夏飛飛的天絕劍法已經到了三品,從理論的角度講,當刀劍合璧,發揮出最大戰力的時候,大概相當於六品功法的水準。但畢竟他們磨合時日尚短,是否能越階挑戰,尚是未知之數。陳玄真一時心中有些打鼓。

更為可氣的是,雙方約定了比鬥方式,定下了日子後,沈墨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那樣攬著夏飛飛離開了。無名劍宗的外門弟子望著慈悲禪宗頗有些不屑的神色,也只好不屑地瞪回去,眼神裏飽含嘲弄:“看什麽看?沒見過秀恩愛的情侶嗎?也是,慈悲禪宗這群和尚,從來清心寡欲慣了,哪見過我們沈師兄和夏師姐如此勇敢、大方的表達方式!”

而此時,沈墨卻拉著夏飛飛,在街頭一家酒樓裏坐下,給她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這是夏飛飛一直強迫他記住的口味,沈墨也只是在不耐煩之間勉強記住,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靠這個來哄女人開心。

“我能感到你心緒波動,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沈墨極其認真地說,“從前喻筱敏一不高興就喜歡拉著我到街上買東西,可是你似乎說過,對於你而言,還是吃東西最開心。希望你能不那麽難過。”

夏飛飛訝然望了沈墨一眼。

沈墨並沒有說錯。實際上,從尋到秘境、和胡興糾纏不清、與曲紫雯文鬥武鬥以來,夏飛飛一直都處於全神貫註中。後來,她又再次很無情地拒絕了胡興,而這種拒絕損耗了她的大量心神。畢竟,理智冷漠地拒絕一個其實自己也頗有好感的男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後,秘境尋寶,她幾乎被幻境所困。而後,破秘境而出,又接受幽谷上人咄咄逼人的質問和各種譴責。

沈墨的感覺極其敏銳。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他幾乎能夠感到夏飛飛已經心神衰竭到了極致,周圍悲傷、不舍、猶豫、內疚等灰色.情緒正在趁機侵蝕著她,這才毫不猶豫地攬著她,想給她一點支持。

在沈墨看來,這些灰色.情緒是他通過敏銳的感覺,所察覺到的,再也做不得假。一時之間,他竟然對夏飛飛的看法有所改觀,同時也發現愈發看不透她。

“既然難過,為什麽要離開?”沈墨突然問道,“我看的清清楚楚,和他相處的時候,你一直掌握著主動權。”

“他……他是一個禪修。可是我,卻不可能成為一個禪修。”夏飛飛情緒低落地說道,懶懶地朝桌上的琳瑯滿目望了一眼,“我吃不下。”

沈墨點頭:“也是,以你心性,不甘寂寞,實在和禪修相悖。而禪修功法,斷情絕愛,哪怕有雙修道侶,也大都是有道禪修。可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要開始?”

“記不清楚了。”夏飛飛有氣無力地回答,順便坐的離沈墨更近了些,將半個身子倚在他身上,“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很俊,就像……就像你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13799802(守望)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10 10:11:23 謝謝!

83謝絕轉載

夏飛飛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沈墨的態度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沈墨是一個直覺極其敏銳的人,純粹的說謊騙不了他,唯有真話才能得到他的認同。或者正是因為他的直覺過於敏銳,當其他人和他虛偽客套時,他的應對才那麽不耐煩,以至於很多人都說他性子刻板木訥不好接近。

也正是因為這樣,夏飛飛前面幾輪的感情攻勢才會折戟沈沙。稍微有一點虛情假意,沈墨立即就能覺察,然後就生硬地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態度。

所以夏飛飛這次很小心,她甚至一句假話都不敢說。

她只是刻意去醞釀和加深她心中傷感和猶豫的情緒。從前,在拋棄了對方後,她會為自己尋找各種理由,使自己更加理直氣壯和堅定,而這次,她卻反其道而行之,反覆地告訴自己胡興何其無辜,自己何其過分。

當那些悲傷、不舍、猶豫、內疚等灰色.情緒如濃雲般幾乎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的時候,沈墨果然挺身而出。他如同一柄利劍,將那灰色陰霾斬個粉碎。然後,為了看起來頗為脆弱和迷茫的她,放□段做起了各種他本不擅長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種先算計自己、再算計別人的策略異常陰狠毒辣,然而也正因為這樣,夏飛飛獲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那天夜裏她一直靠在沈墨的肩上,盡情釋放著她性格裏屬於小女孩的一面。她縱情痛哭,她肆意歡笑,她調皮搗蛋,她稚氣單純,她在沈墨耳邊喃喃說了許多幼稚得可笑的話語。

而這些話,甚至連情話也算不上,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對世界、對夢想的一些簡單而堅定的想法而已。

沈墨並不知道他性格中極為重要的一面已經被夏飛飛把握得相當透徹,所以那些幼稚得可笑的話語卻引發了他內心強烈的認同感。一種心有靈犀、相逢知己恨晚的心態油然而生。

當然,此時此刻夏飛飛仍然沒有做戲和說謊。人是很覆雜的,她的本性中,原本就有簡單而堅定的一面,她只不過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展示出這一面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夏飛飛恨不得乘勝追擊,直奔主題。然而那天到了最後,她卻在沈墨的肩頭沈沈睡去。她畢竟不是鐵打的,她的心神畢竟已經衰竭到了極致,精力也透支到了極致。

沈墨緊緊抱著沈沈睡去的她,坐在西陵城某座房子的屋頂上看著夜空中寥落的星星。

月色皎潔,照見夏飛飛脆弱而靜美的睡顏,微風將她額前的頭發吹得淩亂。

還是個孩子。沈墨禁不住失笑,輕輕替她將亂發理好。那一瞬間,他突然楞住。

沈墨是一個直覺極其敏銳的人,這種敏銳,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亦如是。他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心境的變化。

就在那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他的心門被叩響的聲音。

一念花開。

沈墨對於這種心態上的變化,起初是驚愕,畢竟和喻筱敏交往的時候,他醞釀感情良久,似乎也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然而,很快地,沈墨便覺得釋然。

“喜歡便喜歡吧,沒什麽大不了的。”他輕輕說,“只要你和我的劍道不相違背,就算一路同行又有何妨?”

突然間,沈墨皺起眉頭。

“出來吧。”他說。

然後一個灰衣人從他身後的屋頂上默默走出,擡頭望著他,輕聲說道:“現在慈悲禪宗和無名劍宗的人都在找你們,想不到你們卻在這裏。你帶她回客棧吧,在這裏睡,她會著涼的。”

來人正是胡興。

沈墨對胡興的說辭頗為不屑,已經到了築基期的靈修,早已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又怎會因為吹一點夜風就著涼?

然而既然是胡興說出了這麽一番體貼入微的話,他沈墨又豈能選擇做惡人?

只是,城中半年一次的拍賣會舉辦在即,來往修者如雲,各大客棧爆滿,眼下又有何處可去?

那個小禪修羅哲冷笑著走過來說道:“胡師兄就是心善,依我說,這種不顧廉恥、傷風敗俗的狗男女就該在此地吹上一夜的冷風才好。啊,那個沈什麽的,我娘說了,你們無名劍宗一向吝嗇,怕是不肯在此時棄客源於不顧,騰出房舍來給你們休息的。剛好我們慈悲禪宗也怕你們言而無信,連比鬥都不敢,直接逃回山門去了。便請你們住在我慈悲禪宗的客棧中,兩相便宜。”

沈墨知道羅哲雖然話不中聽,卻也是事實。只是總覺得就此住在別人屋檐下,不夠愜意。

正在這時,無名劍宗的弟子也得到消息,尋了過來,轉述六師叔陳玄真的話。想不到陳玄真果然愛財如命,竟和慈悲禪宗一樣的說辭。沈墨雖覺得有些丟臉,也只好如此了。橫豎慈悲禪宗的幽谷上人行事固然急躁霸道了一點,但慈悲禪宗的信譽一直以來還是不錯。

慈悲禪宗給出的客舍,自然是獨立的兩個房間。沈墨將夏飛飛抱至床上休息,她顯見是累極了,如此一番折騰,竟然都沒有醒。

然後,沈墨退出房間,正要到自己的房間歇息,卻見胡興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放。

沈墨挑眉,正要說些什麽,便見胡興手向旁邊一指:“沈道友,請往旁邊一敘。”

沈墨會意,真個隨胡興來到旁邊,劈頭就說:“胡道友種種形跡,分明餘情未了。只是你二人道法不合,強求不得。如今我倒有一個疑惑,請問胡道友當日,是否真個吃下了那忘情丹?”

胡興一楞,盯著他看了許久,方輕聲答道:“是。”

夏飛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

她突然嗅到一陣誘人的香味,爬起來看時,只見桌上已經擺滿了香噴噴的飯菜。

她有幾分驚喜,又有幾分了然,梳洗之後打開房門,果然見沈墨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不知道在門前等候了多久。

“我——一定睡了很久吧。不知道有沒有錯過比鬥。”夏飛飛故意迷糊地說道。

沈墨笑了:“你又在逗我玩了。你明明知道,比鬥是半月之後的事情,你睡了一天一夜,幹嘛裝著不知道,想看我笑話嗎?”

“那桌上的飯菜?”夏飛飛又問。

沈墨頗有些尷尬:“原本是打算自己燒些飯菜的,無奈實在不通此道,這些全是自西陵城中知名食肆買到,給師妹你嘗嘗鮮。只是,你我修者,理應專註於大道,口舌之欲,淺嘗輒止,方是正理。”

“知道了,師兄真是的。”夏飛飛故意嬌嗔地瞪了沈墨一眼,卻沒看到他有什麽厭惡的表示,於是心中更覺暢快。

此後的一段日子裏,兩人感情越發突飛猛進。沈墨仿佛在一夜之間想開了似的,行為大膽了許多,常常帶著夏飛飛出去在西陵城中閑逛,或者在客棧中追逐打鬧,儼然一對情深意重的情侶,引得慈悲禪宗眾禪修齊齊嘆氣,羅哲更是對他們冷嘲熱諷,各種不屑。

當然,在培養感情的同時,夏飛飛也沒有忘掉正經事。沈墨也不容她忘卻。兩人名義上在西陵城中閑逛,實則到城中演武場演練劍術。演武場費用不菲,每每找陳玄真結賬的時候,陳玄真總是一臉肉痛的表情,仿佛花掉一塊靈石,就如同在他身上割去一塊肉似的。

“難道我們宗門已經窮成這個樣子了嗎?”夏飛飛有一次曾經好奇地問道。

沈墨笑著說道:“並非如此。其實本門之富,雖略遜於慈悲禪宗,但在附近的幾個界,也是排的上名號的。只不過陳師叔性格便是如此。”想了想又道,“其實我頗有積蓄,這些靈石倒還花費得起,你既然不高興看他嘴臉,何必每次都過來尋他。”

夏飛飛道:“既然勝負輸贏也關系我們宗門的面子,他付錢是應該的。我就是不忿他安排我們寄人籬下,行走坐臥都要看慈悲禪宗那幫人的臉色。尤其是那個羅哲,更是可惡,我不過在師兄房中略坐一坐,他便臉黑的能滴出水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我什麽人呢!”

慈悲禪宗眾弟子中,夏飛飛最討厭的便是這個羅哲。他的母親生性暴躁、霸道強勢也就罷了,這個羅哲常常在她身旁冷嘲熱諷,以她的厚臉皮,有的時候都有些掛不住。她十分擔心,沈墨會因為這些話心生猶豫,致使苦心營造的大好局面毀於一旦。

“飛飛。”沈墨仿佛察覺到什麽似的握住她的手,“別擔心,我不是那種人。羅哲那種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怎麽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但是,夏飛飛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天晚上,夏飛飛使出百般解數,對沈墨大施挑逗勾引之事,終於引得他情動。

然而,就在最後關頭,沈墨強行制止了她,死死捂住衣服,肅然問道:“你可想成為我的雙修道侶?說實話。”

他的話語裏還帶了幾分喘息之意。然而夏飛飛卻已經嗅到了再次失敗的征兆。

雙修道侶是蠻荒境男女修者給予對方的最高肯定。雙修大典之後,修者必須對其道侶絕對忠誠。是以夏飛飛前世時候為了籌備雙修大典,曾經散盡面首三千,因為雙修道侶和夫侍成群,從來都是不相容的兩種模式。

若是對別人,到了這要緊的關頭,只怕夏飛飛也能硬著心腸,去甜言蜜語騙上一騙的,可是對於沈墨,她卻不能。這個人的直覺,實在敏銳得可怕。

她剛剛心生遲疑猶豫,沈墨便已察覺,慢慢攏好衣服,從床上爬起,對她說道:“我就知道會如此。你也不必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過錯。幾日後你我仍要聯手以天絕劍法迎敵,我雖然無能,沒有讓師妹愛上我,但還希望對敵之時,師妹能夠竭盡全力。”

“你怎麽知道的?”夏飛飛十分難過,她在沈墨身上,接二連三地遭到挫敗,每次挫敗之後,沈墨的所作所為都會令她感到有機可乘,然後重新開始追逐。

“今個兒竟是在陰溝了翻了船!”夏飛飛很是羞惱地想著,胸口亦起伏不定,她既是氣憤,又是自責,“眼光越來越差了。若是把勾引沈墨的精力早早放在別人身上,說不定現在都到手幾個元陽了。他就是一個修煉無情劍道的榆木疙瘩,木訥死板,死守原則,我怎會以為能在他身上討到好處!”

“師妹,你莫要氣憤自責。”沈墨淡然說道,聲音裏幾乎分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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